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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屋閣樓

2017-12-19 10:19    來源:

臨近年關,休假時隨母親回到村子里將老屋徹底收拾了一翻。母親打開后院門,讓我把些閑置物品放到閣樓上邊,瞅了瞅閣樓有些恐慌,已有30多年沒上過閣樓,記憶中還是兒時捉迷藏時上去過,看著母親已經(jīng)扶好梯子,我故作膽大,膽戰(zhàn)心驚地上到閣樓。

閣樓里黑乎乎的一片,陳舊的地板踩上去會發(fā)出吱吱呀呀的聲音,憑著模糊的記憶推開閣樓那扇天窗,光線透過天窗射進閣樓,我突然萌生了兒時的好奇心,四周踅摸一番,尋寶似的開始探索閣樓里父母珍藏幾十年的“寶物”。

閣樓角落里,是一臺散了架的傳統(tǒng)老式織布機和紡棉車,它們將我?guī)У侥赣H和祖母織布紡棉時那美輪美奐的場景,母親坐在織布機前,伴著梭子左來右往的啪嗒聲,有節(jié)奏地一上一下,雙腳踏板上下交替,雙手輪換著操縱機杼和梭子,雙手翻飛,穿梭往復,嫻熟的動作如彈鋼琴一般美妙。一旁的祖母盤起三寸小腳,凝神貫注地搖著紡棉車,棉線在穗子頭那兒來來往往、揮揮灑灑的伴隨著搖把的高低起伏交錯著,發(fā)出嗡嗡嗡的響聲,那時的我可是她們忠實的“觀眾”。多年過去,原以為這些“原始設備”隨著時代的變遷和和技術的進步早已不知去向,沒想到它們在閣樓里沉睡了這么久,依然“健在”。

彎腰順著閣樓探索著每一件有著年代的“寶物”,走到一個落滿灰塵的大木箱跟前,很清楚的記著那是當年母親常常念叨的她唯一的嫁妝。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箱子,探尋著里邊的“稀世珍寶”,隨手拉出來兩件一模一樣褪色嚴重的花棉衣,袖子是用不一樣的花布拼接著,花棉衣猶如一張難以褪色的彩色照片,永遠地鑲在了我的記憶深處,那年除夕,我和妹妹從外邊高興的跑回家,拉著母親的衣襟問明天過年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穿新衣服了?母親無奈的表情似乎告訴了我們答案。晚上,迷迷糊糊的我睜開眼睛,好像聽見母親和誰在說話,原來是外婆送來了一塊給表姐做新衣服剩的花布頭,母親和外婆就連夜給我們姐倆趕做棉衣。第二天醒來,我和妹妹看到枕頭邊上放著做好的新棉衣,分外開心。過年的新衣裳流露著每個時代的氣息,想當年就是那么一件拼接的棉衣,足以讓我們高興得不亦樂乎,而如今隨著年歲增長,過年卻為了不知道穿哪件衣服而發(fā)愁,記憶中那濃濃的年味也漸漸走遠了。

此刻,我突然對母親隔三差五回到老屋轉一圈多了一分理解,也對曾經(jīng)心存的埋怨多了一份愧疚。久久地坐著,看著,想著,老屋閣樓里的那些漸行漸遠的往事卻愈發(fā)在我的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……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:有機會,要帶上兒子一起,陪母親多來老屋走走,陪伴母親,也讓母親給兒子講講我們小時候的故事,增進我們祖孫三代彼此間的感情,也教他不忘過去,加倍珍惜現(xiàn)在的美好生活。(軋鋼廠  李海燕)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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