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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鄉(xiāng)的小河

2019-05-23 18:06    來源:審計監(jiān)察部    作者:賀勤倉

        童年在每個人的記憶中都是清晰而深刻的,無論童年成長環(huán)境如何,總在你人生的某個時刻讓你深深回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童年是在關(guān)中一個小村落——永豐長大的。永豐是一個有200多戶人的小村莊。村子的東邊是一道溝,溝底有一條小河村人叫東河,東河是洛河的小支流。村子的西邊也是一條溝,溝底有幾眼泉水,終年流淌,形成一大片濕地,長著成片成片的蘆葦。翻過西溝,就到了善化,但我未曾去過。村子向南十三里左右便是西社鄉(xiāng),在我小時候,永豐屬于西社鄉(xiāng)的范圍,前幾年合并鄉(xiāng)鎮(zhèn)撤掉了西社鄉(xiāng),永豐劃歸馮原鎮(zhèn)片區(qū)。馮原在永豐的北邊,相距大約不到十里地,是母親經(jīng)常帶我趕集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從我出生一直到考上大學(xué),我都在永豐生活,所以這片熱土,讓我留戀。我愛村里的一草一木,這里的村民樸實、憨厚又友善。

        村東的小河是我和伙伴們從小最愛玩的地方,那個時候沒有自來水,所以除了冬季,其余季節(jié)幾乎每周都要去河里洗衣服,夏天更是隔三天去一次。小孩最喜歡跟著大人去洗衣服,小孩雖然不會洗衣服,但可以幫著大人晾曬衣服。出發(fā)的時候帶個罐頭瓶,大人洗衣服,我們小孩子就在淺水區(qū)玩水,用竹編的帽子撈魚,撈河蝦。河蝦挺多的,只要朝著長水草的地方舀下去,總會有小河蝦撈上來。小心翼翼地將河蝦撿拾進罐頭瓶里,接著再撈。有時會撈到小魚,通常有六七厘米長的樣子,趕每次大人洗完衣服回家的時候,總能撈到三五條小魚。

        夏季有時會看見有鱉在河中心的石頭上曬背,當你靠近時,它就一下子鉆進水里找不見,小孩子沒有專業(yè)的捉鱉工具,自然撈不到的。但我們在夏季、秋季可以撈到很多的螃蟹。捉螃蟹很簡單,翻開河邊的小石頭,多數(shù)下面會藏有螃蟹,這個時候要眼疾手快,從螃蟹背的兩側(cè)夾住就能順利捉住。當然不能將水攪渾了,攪渾了,你就看不到螃蟹逃跑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時候覺得小河就是孩子們的樂園,岸邊有數(shù)不清的野花,黃色,紫色,藍色,白色,花朵或大或小,讓我都忍不住采一把,要么與同行的小伙伴玩一個游戲,將小小的黃花摘十幾朵撒在水面上,然后幾個小孩子沿著河岸追著水中漂浮的小花順流方向跑,直到追不上花朵為止。常常幾個小朋友跑得氣喘吁吁,但天真爛漫,其樂無窮。

        河岸邊有一塊略傾斜的大石頭,上表面很平整,就像一張巨大的石床,石床在陽光下曬的暖烘烘的,我們兩三個孩子會爭先恐后的爬上去睡一會兒,頭頂是藍天白云,脊背熱乎乎的,耳畔是嘩嘩的小河流水聲,河溝里的微風(fēng)輕輕地撫著我們的小臉,空氣中夾雜著青草和野花的芳香。這是多么美好、愜意的時光啊!

        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,我旅居外地工作多年,每次回家匆匆,沒有時間去村東小河邊走一走。去年我終于回了趟老家,專門去東河轉(zhuǎn)了一下。河水流量明顯小了很多。上游分級建了多個小水庫,攔壩截流,用于抽水抗旱澆田。加之生態(tài)破壞,河里也鮮見水草。現(xiàn)在村里家家戶戶都用上了自來水,也沒有原來三五成群的婦女在河邊洗衣,說笑,用棒槌在石頭上敲擊洗衣服的熱鬧場景了。唯有小河一個人在默默的流淌,河邊還是小時候的野花,秋枯春榮,歲歲生息,年年茂盛。河岸邊由于很少有人來往,所以也看不見原來路人踩出來的多條下河岸抄近路的羊腸小道了?粗矍暗木跋螅也唤麥I流滿面,為我多年未見的小河,為我一去不復(fù)返的快樂童年。唯有岸邊那塊巨大的石床,雖歷經(jīng)風(fēng)雨的沖刷,仍靜靜的躺著,宛若一個忠誠的守河人。我多想再爬上去,再躺一會兒重溫兒時的快樂呀。但我已經(jīng)不能上去了,巨大的石床,因為年久沒有人去,四周已經(jīng)被有一人多高的酸棗樹、蒿草,茅草,枸杞等各類雜木重重包圍。我不能近身,只能遠遠觀望,以解心中的相思之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斷深呼吸,因為我要把這混合著野花芳香的家鄉(xiāng)空氣多吸幾口,喚醒我內(nèi)心沉睡的記憶。我此次專程回家鄉(xiāng),因為內(nèi)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,便是心里有約,與家鄉(xiāng)來約會,與小河來約會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剛成家那幾年,每年還回家一兩次,看望父母,十幾年前,父母跟隨弟弟去了北京,所以很少回來。有時母親在暑假期間回老家,我會提前與愛人先回老家院子清理一下院中的雜草。這幾年家中各種事太多牽絆,所以沒有閑情,沒有時間去看看給我童年帶來無限樂趣的東河。

        曾有人說,每個人心里都有條小河。我知道那是家鄉(xiāng)的小河,是思念的小河。不管你在外面打拼如何,成功或普通,家鄉(xiāng)都用她寬闊的臂膀擁抱你,小河因我的到來,而歡快的歌聲更響亮了。小河她一直在那里,她就是養(yǎng)育我和家鄉(xiāng)人們的乳汁。小時候,我們挑河水飲用,用河水來洗衣服,飲牲畜,F(xiàn)在用來澆灌農(nóng)田,小河一直在滋養(yǎng)著這沿途的村村落落千百戶人們啊。所以我要贊美我家鄉(xiāng)的這條小河,雖然它卑微,小到無名,但她在我心目中不亞于黃河、長江。黃河、長江很偉大,但小河卻承載著我兒時的樂趣和幸福時光。小河再小也是我記憶深處永抹不去的幸福河。所以看到小河,我迫不及待地掬起一捧水洗把臉,像是與河水親吻了;用雙手在河水中來回撥弄,像是與小河握個手,問候一下。小河啊小河,你若有知,你應(yīng)該知道,我專程來看你來啦。

        啊, 家鄉(xiāng)的小河,我快樂的源泉。你的美好永遠在我的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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