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得那年到壺口的時間正是秋天。到壺口的前一天,是參觀延安的窯洞和棗園,晚上和朋友們?nèi)テ穱L延安的小吃。
雖是匆匆別過,卻給我留下深深的印象。延安精神,需要你用心去慢慢的體會——棗園的秋色、窯洞的深沉、高原的曠野……每一處,都飄蕩著一首時代的絕唱,從悲涼唱到春暖花開。
給我印象最深刻的,則是景區(qū)外面的一個民間老藝人。扎著頭巾,抱著一把琴,膝蓋上綁著快板,另一只腳則踏著前面的鼓槌。他自彈自唱,抖動雙腳控制著快板和小鼓進行伴奏。他唱紅歌,歌頌紅軍歌頌黨;他唱信天游,感嘆人民的好生活。滿口的秦腔,有西北高原的曠野。
到壺口的時候,天還飄著小雨。遠遠望去,只看見許多人在河灘上走動,晨霧還沒有散去。
進了景區(qū),隱隱的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微微的顫動,耳邊傳來莫名的轟鳴。在這飄雨的秋晨,有一股冷氣倏的鉆到體內(nèi)。空氣特別的清新,有一種柔潤的感覺,彌漫著秋的韻味。
壺口瀑布是中國第二大瀑布,世界上最大的黃色瀑布。黃河千里奔流至此,在這里留下了自然界景觀的精妙一筆。
黃河之所以黃,主要是沿途所經(jīng)過的地方都是黃土,被沖刷掉的黃土混入水中,改變了水的顏色。然而在壺口這個地方,卻看不見裸露的黃土,放眼望去,兩岸盡是峭立的石壁。
峭立的石壁奇形怪狀,像戈戟、像刀劍、像嘶吼的猛獸,它們在和天公斗智斗勇,戰(zhàn)酷暑、嚴寒、戰(zhàn)風(fēng)霜冰雹。它們從遠古走來,不停地走,不停地戰(zhàn)斗,只有戰(zhàn)斗才能洗刷曾經(jīng)遭受的恥辱。
壺口瀑布上游黃河水面寬三百米,在不到五百米長距離內(nèi),被壓縮到二三米的寬度。每秒一千立方米的河水,從二十多米高的陡崖上傾注而瀉,形成“千里黃河一壺收”壯麗景觀。
最震撼人心的是那聲響。站在岸邊,瀑布傾注而瀉,明明知道聲響就從那里發(fā)出,可給人的感覺是聲音從背后傳來、從四面八方傳來,沒有明確的方向。極速飛瀉的洪流,濺起許多的浪花和水珠,那些細小的水珠便形成水霧,升騰起來并彌漫四周,把游人都包裹在里面,仿佛仙境。
那時我就想:先看壺口瀑布再參觀延安,先參觀延安再看壺口瀑布,會有怎樣不同的心理體驗?zāi)?
我想,如果是前者,若干年后,我頂多記得壺口瀑布的壯觀、延安窯洞的簡陋、延安的美食,僅此而已。
那時我們采用的是后者,盡管許多年過去了,每當(dāng)想起延安,我就會想起壺口瀑布,就會牢牢記住:革命的勝利來之不易。因為延安是紅色的革命圣地,壺口瀑布的悲壯總讓我聯(lián)想到戰(zhàn)斗的深刻含義。
壺口的壯麗,不在于視覺的感受,而在于心靈的震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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