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覺,又到了六月時節(jié),田里的麥子,翻滾著金黃色的麥浪,爽人心脾的麥香味隔著幾里路都能聞到。布谷鳥嘰嘰喳喳的叫聲不絕于耳,一切昭示著已到了小麥收獲的季節(jié),讓農(nóng)家人歡樂開懷,滿園香甜。
思緒將我一下拉到了幾十年前,那個靠鐮刀割麥的年代。每到麥黃時節(jié),遠遠望去,一隴一隴、一梯一梯的麥地里,忙碌的人們就像小船一樣在麥浪里徜徉。近了,一個個揮汗如雨,只聽見鐮刀發(fā)出有節(jié)奏的“哧棱……哧棱……”的脆響,老少爺們皆是一臉喜氣洋洋,大姑娘們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臉也更加俏麗動人。人們干著說著笑著,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湛藍的天際。
俗話說,麥黃一夜,五六畝麥子一夜間說黃就黃了,不下雨,還可以慢慢收,一下雨麥子就全糟踐了,所以有句老話叫“虎口奪食”。我們家勞力不多,通常情況下,都是姨媽和舅舅來幫忙,七八個人邊說邊干,有了親情在麥浪里的滾動,少了些割麥的苦悶和燥熱。到了下午太陽斜過之后,母親就不再割麥了,開始把一捆一捆的麥子堆到一起,干了再裝車拉回場,我則在一旁遞麥捆。記得白居易的《觀刈麥》中這樣寫著,“田家少閑月,五月人倍忙。夜來南風起,小麥覆隴黃……”農(nóng)民一年四季都在忙,都在和時間賽跑,而五月就更加忙碌,麥子是他們一年的希望,就像他們的生命一樣,所以要趁著好天氣抓緊時間收割,如果天氣不好,麥子就會發(fā)霉發(fā)芽,全家人就一年都要吃霉麥面,受一年的苦。
現(xiàn)在,有了收割機、脫粒機,農(nóng)民們再也不用彎腰割麥了,以前十天半個月才能忙完的事情,現(xiàn)在一兩個小時就完成了,既省時間,又省人力,但是卻總讓人覺得少了點全家人齊心協(xié)力的熱情,與老天搶時間的樂趣。
回憶總是甜蜜溫馨的,那種親切、熟悉、熱鬧的場面雖然回不去了,但是麥黃時節(jié)飄蕩在田間地頭收獲的喜悅,從未因科技的進步、時代的變遷消弭。
又是一年六月天,揚眉望,無處不金黃,千家萬戶收麥忙,幸福香甜涌心上,顆粒滿歸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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