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的蘋果園比我年長一歲,蘋果的花開花落、疏枝剪葉、清香四溢便融進我成長的年年歲歲。這些年,無論我身處何地,每年的十月份,必然要回家摘蘋果。
今年也不例外,清晨五點左右,天還是灰蒙蒙的,我睜開惺忪的雙眼,看到家里空無一人。我便知道爸媽已去果園摘蘋果了。我趕緊起身,快速洗漱完畢后,換上“裝備”,便匆匆向果園趕去。
初秋的早晨,陽光暖暖地灑向整個村莊。一個個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村頭巷道,三輪車、摩托車、面包車、小卡車的鳴笛聲交織在一起,奏響了秋日鄉(xiāng)間的交響樂,此時,村里是喧鬧的。
果園不遠(yuǎn),就在村東頭,上個大坡就到了。果園的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二三十袋蘋果,母親說她和父親清晨五點就到地里干活了,我聽后有些愧疚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我急切地想要為他們做點什么,順手拿起一個布袋往脖子上一掛,右手握住剪刀,正式開工——摘蘋果!
采摘蘋果可是個技術(shù)活,為了避免傷果,必須用小剪刀剪掉果把,但又不能使蠻勁生硬地把果把拽下來,否則蘋果的水分會流失。摘完一布袋,要像放雞蛋一樣,將這些蘋果輕輕地放到果筐里。摘蘋果看起來容易,實際上一點也不輕松,每棵果樹枝繁葉茂且果子數(shù)量很多,高處時要踩梯拉枝、攀枝爬樹,低處時要蹲身彎腰、屈膝采果……一兩個小時忙下來就讓人累得夠嗆!而這些活在搬運果筐面前才算是小巫見大巫。那一筐筐裝滿蘋果的筐子,足足四十多斤,讓我望而生畏,有些“心有余而力不足”……最后,還是父親的肩膀承受了這些重量。看著又圓又紅的新鮮蘋果裝滿車,一股成就之感瞬間爆棚,喜悅揚在我的眉梢!
這片果園是家里的經(jīng)濟來源,我和弟弟上學(xué)的所有學(xué)費和開銷、家里蓋房子、買家電……這些都是父母在果園辛勤勞作,用汗水換來的。這片果園也是家里的希望,每年的這個時候,家里就格外忙碌,蘋果的摘采、價格的談判、質(zhì)量的檢驗……賣得好了,父母就有了盼頭;賣得不好,父母就會偷偷流淚。
蘋果于我,不僅僅是一種水果,它更像是與我互依共存的親人一樣,所以每年蘋果紅滿枝頭時,我都會休假回來摘蘋果。冥冥之中,我總覺得蘋果用一種靜默的姿態(tài),在等待著我的歸來,而我如果沒有輕撫她鮮艷欲滴的容顏,沒有為她們打點行裝,揮手送別,就好像這個秋天缺少點什么。這也許就是我一個農(nóng)家子弟的蘋果情結(jié)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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